前情by:抱鹤,具体参见红冕群相册
这是一个没头没尾的脑洞存档
它才刚出生呢,在精致的笼子里跳来跳去,红彤彤的一团,羽毛还没长齐,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,扑腾着不太习惯的稚嫩翅膀,这里看看,那里啄啄。
挽风曲上辈子当过鸟,倒不觉得怎么别扭,就是太小了点,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成年人一夜之间忽然变成婴儿的无力感。
可是一想到误打误撞地逃过了孟婆汤,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,到现在还偷着乐。他之前都想好了,转世后一定要去看看玄同,无论他记不记得自己。所以啊,自己怎么能先忘了他?
马车一路哒哒哒地向前奔着,也没见有停下,它从偶尔被风掀起的车帘向外看,一抹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红色飞快地掠过,再熟悉不过了,它自言自语道:
枫又红了,你还在吗?
它因为实在太困就睡着了。期间好像有人打开过笼子,放了些饲料和清水。挽风曲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哪里,试了几次出逃,没能成功,不由得怀念起千玉屑来,要是他在的话,一定有办法带自己一起走的。
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,他决定先舒舒服服地呆个十天半月,等这小翅膀长开了,再瞅准出笼的时机,兴许能搏一搏。
换了红柱雕梁的伽罗殿,不再如往日森然,而平添了一股生气。
今日,是个特别又不特别的日子。
历代阎王没有热衷于鸟的,除了第二十九代,也就是当今阎王。
可是要说养鸟吧,玄同年复一年地让下臣进贡同一个品种的雏鸟,却一次次全数放生。让人不禁怀疑他纯粹是喜欢放鸟玩了,只是看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,又不像高兴。好不容易有人鼓起勇气问了,我们年轻的森狱阎王才怅然若失道:
“都不是他。”
这下子更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。
随侍在侧的那个宫人却说,每当王上提起那个“他”时,那张万年化不开的冰山脸,总似乎有了点向暖的趋势。也只有在每次去看那些新来的小红鸟时,玄同才会露出有些许期待的神色,可是又有些许的踟蹰。像一个孩子收到礼物,固然开心,却又怕不是心中所想要的。
他会不会投胎成别的什么了,玄同心想,要不然下次再要进贡些凤尾蝶吧。
红色绸缎被宫人缓缓揭下,像是哪位新娘的盖头。
毛茸茸的一团红色撞进了玄同的视线,他眉心一跳,故作镇定地抬手揉了揉。
“陛下,开春不是时候,只得了一只苍鸆。”那赩翼苍鸆幼崽是盛夏时多见,这只……许是投胎投得急了些。地方鉴定是苍鸆后急忙送至宫中。
一句“仍放生吗?”未说出口,只见玄同抬手轻甩了一下,擅于察言观色的宫人便会意地尽数退下。
挽风曲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,打了个喷嚏向后滚了三滚。睁开眼时看到一张放大的倒挂脸孔,等等,这张脸,有点熟悉啊。
它连忙将剩下的半个圈滚完,抬头定睛一看。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啾啾啾,玄同玄同,你有在听我说话吗?你能听懂我的话吗?
“太小了。”它太小了。
玄同先是居高临下地看,又将那金镂的笼子挂高了瞧,动作小心极了,深怕吵醒了它,可它终究是醒了,还原地滚了几滚,红色的羽毛滚落了一小片,轻飘飘地在半空转了个圈儿,轻飘飘地落在向上的肚皮上。
然后它努力地站起来了,蹦蹦跳跳地啾个没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