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在前面的话:
设定中上一世贝贝可能比赤命小很多,年龄差什么的最萌>v<
我总觉得吧,三贝的改变,是新月城造成的。
明月为记吾为弟——曾经那么纯良温顺。
新月城选择了三贝那一刻,铸就了他的傲骨。
潜藏于内心深处多年的虚荣被唤醒,让他再也不能屈居人后。
《缚命》不如不相识
——如果爱你是我不对,你也不该判我死罪。
生老病死皆是苦,哀怨恨痴,都是命。
-妖市-
“等我回来,就带你一起去新月城。”
什么是兄弟?肝胆相照,不离不弃。
身着戏服的少年,四处寻着什么,终于在一座老戏台上看到那个看起来十分笨拙的傻大个,没有人猜到那人其实有一颗乱世称王的野心。
那人正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,排着一出无头无尾的戏。少年眼中映出那如火张扬的身影,一瞬仿佛穿透时空的指引——华服锦衣的自己,向落迫的义兄伸出了手,这一幕,在开始之前,在结束之后。一如当下,两人手牵着手,前路长长,像是要走一辈子那么久。
-魔婆之泪-
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,要怪就怪你我入戏太深。
身后有人在唤他:三贝,三贝……
【以前,我们总是一同冒险,你凭你三寸不烂之舌,吾凭吾天生的神力,闯荡妖市,无人敢惹我们两人。】
回不去了,我们,回不去了啊……
赑风隼睁开了双眼,那个人健壮的臂膀轻易将自己拦腰抱起,额头抵着额头。
“三贝,你怎在此昏睡,你一向身子弱,果然发烧了。”
这里是,哪里?
“走开,一看见你我就一肚子火。”
海风迎面,咸腥味扑鼻而来,赑风隼推开了他,向后踉跄了两步,又落回那个熟悉的怀抱。
“你醉了。”
“不用你假惺惺的好意。鬼方赤命,从此我不再认你这个兄弟。”赑风隼狠话说完,本要潇洒地离开,奈何体力不支,却是十分不争气地昏了过去。
赤命摇了摇头,凝视他的睡颜自言自语,三贝,你为什么不明白,作为兄长,哪有屈居兄弟身后的道理?如今新月王有意将公主许配你,我又怎能不着急?
不自觉搂紧了那柔若无骨的滚烫身躯,三贝,我们从来形影不离,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,就算是你自己,也不行。
梦里无数次,那双涂了蔻丹的手,按停了古筝轻颤的弦,白袖翻飞,又挥去多少年华。少年一天天地成长,戏折又背完了几章,写的是哪个世间的哪场冷暖,谁的悲喜,谁的虚情假意。
低头再看那倾城容颜,少时的他,总是喜欢坐在自己膝上,夺了他的笔写写画画,他也不恼,轻轻握住了那只小手,手把手教他写话本,少年偶尔回头对他一笑,就惊艳了时光。
写到一半,少年忽然惊喜地回过头对他说了什么,他听不清了,记不清了。
“三贝,你想说什么?”他问记忆中的少年。
没有人回答。
空落落的红冕边城,徒留王者独自垂泪。
【为什么我们的未来会起了冲突?我当王不好吗?】
在新月城的时候,每一次赑风隼献艺,他多么希望王座上坐的人,是自己。看不惯义弟向别人低眉顺眼的样子,故而卖了一个破绽让他出错。宴散后遍寻不见,便知是赌气去了魔婆之泪。看到他大发雷霆的样子,心下还是有一丝后悔。
更多的是心疼。
一再一再地忍气吞声,换一杯毒酒一句背叛。弦乐声声,敲打在心上。
-妖市-
“赤命,你兄弟出事了,快出去看看。”
戏棚内,他气势汹汹地提了戏刀出来,赤色大刀直接架到拉着赑风隼不放的人的脖颈,吓得那位看官脸色煞白,赶紧缩回了手。
赑风隼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,径自回了后台,鬼方赤命收了刀子,转身正要走,只听那人问道:
“他是你什么人?”
“兄弟。”他没回头,只坚定地回答道。
那人却不依不饶:“哦?我看是媳妇吧,哈哈……”
双拳紧握的人,忍无可忍。
“他们倒是有能耐,把你伤成这样。”赤命归来,赑风隼见他惨状,话里带着七分关心,三分幸灾乐祸,“我去找他们理论。”
“不用,不用,三贝,帮我上药好吗?”别再出去了。
赑风隼找来了药水绷带,细细帮他清理伤口。
良久。
“抱歉三贝,这地方我们恐怕又呆不下去了。”
“换一处讨生计也好,我们这一行,到哪里不是一样。本就是到处流浪。”赑风隼那比女子还好看的手拈着一团棉絮,小心翼翼地擦着他青肿的嘴角。
鬼方赤命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觉,只认真地看近在咫尺的人。
“三贝,天涯海角你都肯跟随我吗?”
“兄长跟前,怎能离了小弟左右?”
“我总是闯祸,又不善与人争辩,劳你操心了。”
“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躲。做兄弟的,自然同甘共苦,生死与共。”
同甘共苦,生死与共。
可惜只有共患难的缘分,没有同富贵的福分。
“平朔新月城?”
“嗯,我会回来接你。”
赑风隼以为他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去,会拉住他,挽留他。
可是他没有。
那是你梦寐以求的天空,我又怎能约束你的翅膀?
但是兄长跟前,不能离了小弟左右。
-新月城-
“既说了是兄长跟前,自然是我要在你跟前!”
“赑风隼!”
“你敢!”
身下之人傲视一切的眼神,总让他疯狂,那是怒,又不是怒。赑风隼闭着眼,口中喃喃说着什么,更多时候是在喘息。鬼方赤命挨得近了,方听清是在骂自己畜生。
他是最怕疼的,自从认识了赤命,就再没受过什么伤。
以前有什么事,都是自己替他扛着。想不到有一天,自己会亲手让他痛苦。更亲自当他的刽子手。
【“我……鬼方赤命……对不起……赑风隼。”】
“我们之间,最刻骨的,竟是恨。”
-旧戏台-
生命最后一刻。混沌中,赑风隼向他伸出了手。
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真的,那不过是他临终的幻想而已。
若他真能原谅自己……
鬼方赤命苦笑一声,牵动心口的伤,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撕心裂肺,痛彻心扉。
是真的有愧吧,才会在罪念双将找上自己时,又想起了你。
如果可以,就让回忆永远停留在最纯真不朽的那里。
【如果我们一直停留在年少轻狂的那个时代,那是不是我们的交情,就不会变调成今日这般。】
他终于听清了,少年说:“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。”
“为时尚早。”
事隔多年。
“方才那人在外头说的,我都听见了。今生不能结发,不如先结拜吧。来世向阎王讨副好躯,你可愿来我府前下聘?”
“当真?”
“那便约好了。反悔是小狗。”
“若不如此,天厌其命,作马为牛,如羊似狗。”
“哈,我不过说个顽笑,你不必如此。”
“那就说说前头是怎么回事吧。”
“兄长大人有大量,且饶了愚弟这一次吧。”怪我多嘴,多说了那纨绔几句。
“只要你肯认错,我何尝加罪于你?”
只是后来,不知从何时起,他再不是昔日那个会向他低头认错讨饶的少年了。
穿越千年的伤痛,只为求一个结果。
穿越千年的哀愁,是你在尽头等我。
“错了,都错了。”
“错什么了?”
“千不该,万不该,不该与你相识,不该与你结义。”
【白眼狼啊,吾悔与你推心过命一程。】
爱至心碎,原来如此。
紫乌山上,飞焰树的断枝发了新芽。
-end-